芒果笔记--《恶童日记》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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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童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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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对双胞胎男孩,为避战祸被妈妈送到边境小镇的外婆家里。
外婆把“我们”叫做“狗养的”。在外婆家里,“我们”经常挨打,挨骂,挨饿。曾经衣食无忧干净整洁的大城市男孩很快就衣衫褴褛臭气熏天。为了免受伤害,“我们”决定训练自己:以互相狠狠鞭打的方式,“我们”开始能够忍受疼痛;以自愿断食两天的方式,“我们”终于可以扛住饥饿;以一个扮演瞎子一个扮演聋子的方式,“我们”不去看真实世界的衰败和破落,不去听警报器刺耳的噪音;以宰杀鸡、鸭、鱼、青蛙,倒吊小猫以及把活老鼠扔进沸水烫死的方式,“我们”练习残酷并习惯于残酷;以写作文不许用任何描述性的词汇只能记叙事实的方式,“我们”渐渐抹去心中对任何人的温情。

小镇上有各种各样的人。

人们都把外婆叫做“老巫婆”,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外婆吝啬,冷酷,贪婪,从不洗澡,从不摘头巾。她每天从清晨一直劳作到夜晚,攒下了一些金币和财宝。对“我们”,她从未有过仁慈之心:“我们”的妈妈寄来的钱物,她都昧下收归己有,信则看都不看全部烧掉。在第一次中风之后,她告诉了“我们”她藏财宝的地方,还要求“我们”,如果中风再一次发作,就用她毒死丈夫的药水毒死她——她不要穿着小孩子穿的纸尿裤行动不便地活着。她果然第二次中风了,“我们”按照她的意愿为她做了了结。

小兔子是一个长相丑陋的兔唇小女孩。她乞讨、偷东西、被大人孩子欺负,让神父和其他随便什么人摸自己的私处换几个小钱。有时候,她这样做并非是为了生存——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别人喜欢她,爱她。她死于二十多个士兵的轮奸,而那些士兵,是她自己招来的。她那个假装又聋又瞎其实什么都看得见也听得见的妈妈要求“我们”放火烧掉她们的房子和身在其中的她自己以及小兔子的尸体,“我们”照办了。

神父的女仆帮“我们”缝补衣服,给“我们”洗澡,让“我们”变回干净英俊的样子。同时,她猥亵“我们”,跟外国军官的传令兵鬼混,轻佻地羞辱路过小镇被押送前往集中营的囚犯。在羞辱囚犯的当晚,“我们”在柴火堆里埋下一颗子弹的弹药,炸毁了女仆漂亮的脸蛋。后来,她前往前线照顾伤兵,死在了那里。

住在外婆家里的外国军官是个同性恋者。他给“我们”种种好处,让“我们”满足他变态的欲望。他也教“我们”学习他们国家的语言,教“我们”看他们的文字写成的书。“我们”因女仆毁容一案被抓进警察局遭到毒打,他把“我们”救了出来。战争结束时,他给“我们”留下自己的唱片和留声机,离开了这个被他们侵占过的小镇。

唯有鞋匠给过“我们”一丝温暖。冬天来临,“我们”没有一双可以过冬的长筒靴。鞋匠免费给了“我们”两双又暖和又防水的长筒靴,还给了“我们”一些拖鞋、凉鞋和系带的皮鞋。在那之后不久,他就被外国士兵杀死了。

战争快要结束时,妈妈来接“我们”了。她嫁给了一个外国军官,又生了一个小妹妹。她怀抱着小妹妹站在外婆的院子里恳求“我们”跟她走,“我们”却明确表示要留下来跟外婆在一起。这时,一颗炸弹落下来,把妈妈和小妹妹一同炸死。“我们”就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她们的尸体埋了进去。爸爸来找“我们”时,“我们”应他的要求把妈妈和妹妹的骸骨挖了出来,可爸爸看到她们后头也不回就走了。“我们”把一大一小两具骸骨晾干,用细铁丝把骨头全部穿上重新组合起来,然后,“我们”把妈妈的骷髅挂在阁楼的梁柱上,把妹妹的骷髅挂在她的脖子上。
外婆死后的一天,走了的爸爸又回来了。这次,他是想要越过边境,逃往外国。“我们”为他设计了穿越边境的路线,并一路护送他到达边境线。当爸爸踩响了地雷死在第二道铁丝网附近时,“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按照前一晚计划好的——踩着他刚踩出来的脚印,踏过他的尸体,跑过了边境,跑到了另外一个国家。
而留下来的那一个人,也按照前一晚计划好的,独自回到了外婆家。

《二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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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那个人是路卡斯。
他的双胞胎兄弟克劳斯走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自言自语。
“现在该怎么办?”
“和以前一样,继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些为了生活该做的事。”
“日子依旧很漫长。”
“也许一辈子。”

十五岁,孤独的路卡斯结识了一生的挚友彼得。他把自己写了好几年的日记交给彼得保管,跟他谈论爱与信仰。每次他遭遇困境,都有彼得倾力相助。彼得是为数不多的路卡斯会跟他谈起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克劳斯的人之一。不得不逃亡的时候,路卡斯把自己的文具店托付给彼得,让他一直打理到克劳斯回来并把它交给他。虽然彼得从不相信克劳斯的存在,但在路卡斯逃亡之后,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看这家文具店,直到克劳斯真的出现。

十七岁,路卡斯救下了一个想带着刚出生婴儿跳河轻生的女子雅丝蜜娜并收留了这对母子——孩子是雅丝蜜娜和她的亲生父亲所生,父亲因此进了监狱。
天生畸形的婴孩由妈妈取名为玛迪阿斯:她父亲的名字。路卡斯非常爱玛迪阿斯。他拼命赚钱养活他们娘俩儿。他给玛迪阿斯做玩具,给他讲睡前故事,买礼物给他,与他分享自己妈妈和妹妹骷髅的秘密,鼓励他学习走路,带他去看病,希望他能够像正常孩子一样长高。可玛迪阿斯却非常讨厌他,因为他的妈妈很爱路卡斯,而路卡斯英俊高大,跟他在一起,玛迪阿斯的丑陋无处遁形。
雅丝蜜娜失踪后,路卡斯带着玛迪阿斯一起生活。他卖了外婆的房子,拿出她留给他的一部分珠宝买下镇上的一家文具店,带着玛迪阿斯搬到了那里。玛迪阿斯上学了,尽管路卡斯并不支持他这样做。在学校,这个孩子经常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因为他的残疾,也因为他比所有人都聪明好学。路卡斯教他用暴力解决问题,玛迪阿斯却摒弃不用,他坚持用自己智力上的超群来反击那些强加于他的霸凌。
为了玛迪阿斯少受些欺负,路卡斯在文具店开辟了一个阅览室,招徕他的同学来看书。有一天,路卡斯看到阅览室坐着一个特别漂亮可爱的金发小男孩,不由得看着他出了神。玛迪阿斯发现后,狠狠地把一把圆规扎进了路卡斯的左手掌,以此来抗议他对那金发男孩的“爱”。
路卡斯说:“你弄伤了我,你知道吗?”
玛迪阿斯回答:“你也是,你也伤了我,但是你却不知道。”
得知那个金发男孩是他本来极力撮合想让路卡斯娶她的女孩的弟弟之后,玛迪阿斯崩溃了。他对路卡斯说:“我没有家人,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没有金发,我不但丑,而且还是个残废。”
雅丝蜜娜失踪后玛迪阿斯曾经对路卡斯说过,也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变成他的儿子。可他再也来不及变成路卡斯的儿子了——在那个崩溃的夜晚,从来没有哭过也从来没有笑过的玛迪阿斯吊死了自己。从他死后,路卡斯每个夜晚都在他小小的坟墓上度过,直到两年后,他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把他的骸骨也串起来,跟妈妈和妹妹的两具骷髅挂在一起。每天每夜,他就睡在这三具骷髅下的床垫上。

二十岁,路卡斯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得多足以当他妈妈的女人克萝拉。他保护她,照顾她,痛打并赶走了她的情人,每一个夜晚他都在她的家里陪伴她度过,听她诉说自己挚爱的丈夫托马斯如何被政府关押、处死又得以在死后平反。国家发生政变和暴动之后,克萝拉在枕头上给路卡斯留下一行字:“我为托马斯报仇去了。”就此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多年以后,当年越过国境逃离小镇的克劳斯回来的时候,看到克萝拉就住在文具店的二楼。那次暴动后,她被关押了一阵子,回来时路卡斯已经不在了。现在,她完全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是彼得一直在照顾她。克劳斯把头埋在她的膝上,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你丢下我一个人好久好久,太久了,托马斯。”
除了她的丈夫,她谁都不记得了。

在文具店克劳斯与彼得相认,得知路卡斯在三十岁那年就失踪了,在他失踪前一天,有人在外婆家附近的河边发现了雅丝蜜娜的尸体。彼得把路卡斯当年写就的手稿交给克劳斯,连同文具店的一切——他终于完成了朋友所托,也完成了自己对朋友的承诺。

可这并非结局。
《二人证据》结束于一份小镇当局写给D国大使馆的一份调查报告。报告中说,执D国护照的克劳斯在小镇逗留了好几个月,租住在一家文具店的二楼,而他持有的是为期只有三十天的观光签证。被发现此问题时,他拖欠了文具店的女老板两个月的房租,且已身无分文。在报告附记中,小镇当局提到了克劳斯声称是他的兄弟路卡斯所写的一份手稿。按照克劳斯的说法,这些手稿大部分内容多年前由路卡斯执笔,克劳斯只在第八章的最后加了几页。但是“……那些纸张并没有任何老旧的迹象,整篇文章都以同样的字迹,由同一个人所写,并且就时间来推断,最长不超过六个月,也就是说,这些手稿是克劳斯·T停留本镇时自己写的。”

《第三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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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真正的双胞胎兄弟路卡斯和科劳斯是在四岁那一年分开的。
他们本来有一个彼此亲密无间的幸福的童年。大战前夕的一天晚上,即将上前线成为战地记者的爸爸一身戎装回到家里,对他们的妈妈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这另一个女人有了身孕,他要离婚,战争结束后跟她一起生活。失去理智的妈妈抽出爸爸的手枪向他连发数枪,一颗流弹击中了路卡斯的腰椎。爸爸死了,妈妈疯了,路卡斯在医院昏迷数月,科劳斯则被那“另一个女人”安登妮雅领养。一家人从此阴阳两隔,相见陌路。
安登妮雅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莎拉。科劳斯一直跟她们一起生活,虽然这期间他得知了家庭惨剧的起因就是安登妮雅与爸爸之间不应该发生的恋情,虽然他也曾多次偷偷跑回自己家的庭院,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留下来跟这对母女在一起生活,因为,他非常爱他同父异母的小妹妹莎拉。
安登妮雅带着科劳斯去精神病院看望过他的妈妈,也带着他去找过受伤住院的路卡斯。可路卡斯所住的那家康复中心在一场轰炸中被夷为平地,路卡斯虽然不在死亡名单上,但也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科劳斯与莎拉彼此无法分离的亲密相爱使安登妮雅感到不安,为此,她最终同意已经成为少年的科劳斯回到痊愈的妈妈身边,回到他们从前的那个家。
在这个家里,病愈后的妈妈嘴里心上永远只有被自己打伤又下落不明的路卡斯,无论科劳斯做什么,她都不满意,不仅不满意,还要跟她想象中的路卡斯做比较,比较的结果,当然是科劳斯更加不堪——这位妈妈不仅在多年前伤了路卡斯的身体,也在多年后持续不断地伤害着科劳斯的感情。
为了照顾妈妈,也为了生存,科劳斯十四岁就辍学进了一家印刷厂当排字见习生。四十五岁那年,他当上了一家隶属于某出版社的印刷厂厂长。一天夜里,出版社的社长发现了科劳斯写的诗稿,决定将其结集出版。从那以后,科劳斯成了家喻户晓的诗人科劳斯·路卡斯。而此时的他,因为在印刷厂工作多年,健康严重受损,肺部积存了不少铅,血液充满毒素,还备受失眠的折磨。科劳斯终生未娶,因为他只爱过一个女孩,那就是他的亲妹妹,莎拉。

与安登妮雅一起生活的时候,有一年为了躲避战乱,安登妮雅带着科劳斯和莎拉去一座边境小镇投靠她的父母。站在客厅的窗前,科劳斯偶尔会看到一个似乎比他还小的男孩一跛一跛地穿过广场。那个孩子吹着口琴走进一家酒吧,过一阵子又走出来,然后再到另外一家酒吧。将近午夜,所有的酒吧都打烊了,那男孩吹着他的口琴往小镇西边的方向离去。三个月后,安登妮雅带科劳斯和莎拉离开了这个边境小镇。
科劳斯不知道,他看见的那个一跛一跛穿过广场的小男孩,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路卡斯。

四岁的路卡斯在医院里昏迷数月后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和兄弟。他被送到康复中心,在那里他成了最坏的小孩:比他小的不识字的孩子家里来信了,他会抢着给他们念信,但他念出来内容都是与真实的相反——他告诉这些孩子,他们的父母一点儿也不想念他们,也完全没有盼着他们康复回家。这些父母都告诉自己的孩子,家里没人还记得他们,也没人欢迎迎他们,大家都巴不得他们永远待在医院里不要回来,因为大家都很健康,不希望有其他病人存在。他还告诉收到家里寄来包裹的孩子食物里有毒,因为“做父母的都宁可让孩子死掉,也不要孩子是个残废。”如果遇到来探望自己小孩的家长,路卡斯会在大门口拦住他们,告诉说他们的孩子两天前刚刚死掉。当慈祥的心理辅导师戳中了他的痛处,指出他做所有这些事都是因为他的父母兄弟从来没有看望过他,他拿起手杖把这可怜的老太太痛打了一顿。
别人都指责他,惩罚他,只有一个女教师除外。她允许他躺在自己床上,在他无法克制地啜泣时让他把脸颊埋到她的发丝中。可是,这样的温情是短暂的:这位女教师在一次空袭中为了保护他,被炮弹炸死在他的身上。空袭过后,路卡斯被送到了边境小镇一个老农妇家里,他被要求叫她“外婆”。
而她,叫他“狗养的”。

在那个小镇上,为了多赚些钱,路卡斯有机会就跑到火车站去帮客人提行李。他用赚来的钱买来纸、笔、橡皮擦和一本大笔记本。在那个大笔记本里,他写下了他的第一个谎言。
外婆死后,政府的人要把她所有的财产充公,路卡斯则会被送到孤儿院去。他想起在康复中心的生活心有余悸,完全不想去孤儿院。还不到十五岁的他正当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一个想非法穿越国境的男子,他们一起穿越边境时,走在前面的男子踩到了地雷,而路卡斯则成功逃离。
在国境线的另一边,在警察局调查书上的签名处,路卡斯写上了他兄弟的名字,只不过,他把“科劳斯”写成了“克劳斯”。从此以后,他就以克劳斯为名,在异国他乡度过了四十多个春秋。
易名为克劳斯的路卡斯得到了彼得和他的妻子克萝拉的照顾,他们成了他一生的朋友。成年后的路卡斯酗酒,抽烟抽得厉害,患有抑郁症的他在五十多岁时心脏状况频发。他想应该回到他生活过的那个小镇,他想死在那里。他没想到因为签证问题惊动了大使馆,也没想到,他们会帮他找到了已经成为诗人的他的双胞胎兄弟,科劳斯。

他给他打了电话,约好了第二天晚上去他家里。在那里,科劳斯礼貌而冷漠地接待了他,但始终不肯承认他就是路卡斯,他说路卡斯早已经死于康复中心遭遇的那次轰炸。失望至极的路卡斯离去时留下了自己的手稿,并要求科劳斯完成它。科劳斯接受了,并且接着把它写了下去——尽管他拒绝与他相认。
科劳斯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路卡斯吗?
不,甚至在路卡斯来之前接到电话拿起听筒的那一个瞬间,科劳斯就知道,那是他的母亲心心念念唯一的牵挂路卡斯,是他每天睡觉前都要在脑海中与之交谈的失散多年的兄弟路卡斯,是他一直想要替代他的那个何其幸运的路卡斯!
可是,他不想他的到来破坏了自己和母亲的平静和幸福,尽管这平静和幸福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他不允许他回到家里来翻寻过去,搅乱回忆,揭开那些可怕的伤痕。在分离五十年后,在五十年日日夜夜与想象中的他对话、相处之后,科劳斯拒不承认路卡斯的回归。

路卡斯跳下遣送他回国的正在行驶的列车,自杀了。他要求葬在自己的父母身旁——那次会面,科劳斯谎称他们的母亲也已经过世了,而其实,他给母亲服用了双份的安眠药,使她错过了离别五十年后唯一一次与路卡斯相见的机会。路卡斯的这个要求,科劳斯答应了。他把他葬在父亲的墓地旁边。每天每天,科劳斯都会来到墓地看他。这里,将是他们四人再次相聚之地。

这才是双胞胎兄弟科劳斯和路卡斯人生的真相:那战乱中最艰难的岁月,他们并没有互相支撑着度过,而是挣扎在各自的生死边缘。在小兔子和玛迪阿斯丑陋和残缺的身体上,烙刻着路卡斯的羞愤与自卑;在故事里的路卡斯英俊高大的外表之下,是真正的路卡斯对人生抱有的卑微而永不可能实现的憧憬;在故事里的路卡斯对玛迪阿斯不由分说的深情里,埋葬着真正的路卡斯对关心呵护无望而又热烈的向往;在对克萝拉的不可理喻的爱恋里,分明是科劳斯和路卡斯这两个永远没有机会长大的孩子对母爱的深情渴念;文具店老板维多对把他一手带大的姐姐的爱恨情仇里,有的是科劳斯意念里对母亲和安登妮雅无数次反复剧烈的停靠又叛离;失眠人在经历了丧妻之痛后又爱上了温柔善良的茱蒂丝,谁又能说,这爱情的复活寄予的不是路卡斯和科劳斯想要摆脱回忆和痛苦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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